>眼睛不明白,只有心知道
早餐,学校食堂的小餐厅。
两男士在说话。乙同事问甲同事:你怎么不参加象棋比赛?听说你以前象棋很厉害呀?甲张口就是一句粗话:……,那泼妇在那里……
乙无语,愕然的表情。
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我,以为甲嘴中的“泼妇”是指某领导,心里对甲的说词有点反感。实在心里有点后悔刚才怎么会坐下来在这里吃,而不是拿回宿舍往再吃。听着这人骂骂咧咧的,真是有点倒胃口。可是,这个时候起来走开似乎又有点分歧适。于是,只顾自己埋头吃着碗里的早餐,不理会他。
甲继续说:家里的长毛像泼妇一样(“长毛”,土话里对女人的一种蔑视称呼)。放学回往晚了一些,她那个脸啊就拉得长长的,像马脸一样。迟一点不做饭,就生气骂人……
哦,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甲同事嘴里的“泼妇”指的是他的老婆。说来,那女人还是我的初中同学呢。
甲同事继续在那里说他老婆如何如何的泼妇一个,她自己往打牌打到三更都可以,老公往钓鱼不及时回来煮饭就不得了。她可以纵火,你点灯都不可……
看他愤激的言语,我想缓和一下气氛,故作轻快地笑了一笑:亥青不是这样霸道的吧?或许是你一直宠着她,所以,她习惯了等你做饭……
没等我说完,甲同事叽哩呱啦的,又数落了一堆他女人的不是,粗话不断。我和乙同事,很是尴尬,沉默不语,听之。不再妄加评论。
也许是由于我们这两位听众不配合不喝彩,渐渐地,甲同事对老婆的申诉控告终于结束了。我起身,把没吃完的早餐倒进了泔水缸,离开了小餐厅。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由于甲同事并不住在学校,他是随老婆即我那位初中同学居住她任职的另一所中学,所以,我对他们的情况了解并未几。只是,平时,偶然碰到甲同事老婆我的同学,打扮得时尚靓丽,对我们也是亲切随和的样子,真的无法和甲同事描述的“泼妇”形象联系在一起。也许,是甲同事气在头上夸大其词言过实在了?又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某同学的美好的表面?
不想问,不必问。
汪家阿婆,丈夫早逝,独自抚养大了二男二女。如今,宗子长女均在某城市里拥有体面的工作和可观的收进。小女近嫁小镇,守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商展,逐日收进不菲。小儿夫妇都是自由职业者虽收进不及哥姐几个,倒也轻松安闲。而且,由于是自由职业者而且妻子是农村户口的缘故,他们可以生养二胎,一女一子,玉成了一个“好”字。前两年,还拆了老屋子盖起了一幢四层楼房。这在小镇,算是小康之家了。汪阿婆的六个孙子女(外孙子女),除了小儿的一女一子还在上初中和小学外,其他的几位都已经大学毕业也找到了满足的工作。
汪家阿婆和小儿子一家生活,偶然,宗子或长女一家也会开车回来看看汪家阿婆,近在小镇的小女,也会在某个傍晚,回家来看看。这样的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康之家,在街坊邻里看来,那是多么的美满,街坊邻里都为汪阿婆的苦尽甘来感到兴奋。
可是,有一天,汪家阿婆却向街坊罗阿婆倾抱怨水:别人看不出来的,实在,她们婆媳很冤家的(婆媳关系很不好)。别看媳妇在外对人客客气气的,可是,在家里,没有一点人仁常识。汪家阿婆说,她小儿媳进门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妈”,就是有了孩子之后,也没有随孩子的口气喊过一声“奶奶”。天天为她们买菜做饭也就罢了,还嫌买的菜不好,分歧口味,甚至,你老太太还在厨房里没近饭桌,她也不会喊你一声妈吃饭啦或奶奶吃饭啦,看到别人家的婆媳闲时坐在一起唠叨家常,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心里真是憋闷得很。汪家阿婆说,她都愿意自己单过算了。可是,小儿子很生气,说要你自己单过可以,等他这个做儿子的死了之后你再单过吧。汪家阿婆面对儿子这样的自我诅咒,也不敢再提单过的事了。
可是,这心里总是不愉快,这日子过得总是不舒坦。物质的富足,并不能完全代替精神的渴看。
唉,这又是一本难念的经。这又是一场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汪家阿婆的心酸委屈,汪家儿媳的失敬无礼,汪家儿子的生气诅咒,不说,有谁知道?处在母亲和妻子的夹缝中的儿子,左右为难的滋味,外人又如何得知?
很多事情,远不是别人看到的样子。快乐与否,幸福与否,别人眼睛不明白,只有自己心知道。别人眼里的美好,未必就是自己心里的美满。
微笑的小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