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杯酒
记忆是一杯酒,因酒而成为记忆。
记忆是一杯浓郁的酒,千百年浸泡在其中的人,因酒而成就一生的辉煌,因酒而彪炳史册。
看!酒气文章,在浩瀚的时空弥散浩瀚的酒味,沉醉多少英雄。
看!醉翁癫狂,演绎多少大张旗鼓悲歌离愁,那意气飞扬的对抗,成就了历史的坐标
是的,酒呀,记忆的魔方。你在迷乱的诗意中喷射出诗意的人生高歌。
而我,只为我记忆的河床皲裂我曾经的***。
记得刚出来的时候,便是锋芒毕露的醉客,便是英气万丈的狂徒,便是激射蓬莱文章的荒原野马。那脱缰的野性,那直逼苍穹的目光,那形单影只的耸立,塑造一座永恒的高碑。
然,高处不胜冷,为我们俯视的姿势添设冷气逼人的战场。
不是吗?无数目光在觑觎、突豕。
无数次谩骂和攻击再演绎一次次文明的苍凉。
于是,迎击,这是上帝赋予的使命。这是文明对野蛮的奋起。
于是!争斗,在众目睽睽的晴空,斗在真理前,斗在愤世嫉俗中,斗在伤残棱角的余叹中。一斗就是十年。
然而,十年的斗化成了十年的沉默,化成了渐渐空明的谦和和忍让。有时黄昏后,独自徘徊在学校的梧桐下,看着不知间长成苍老的大树时,心想“值得吗?”但我不知道,也许吧。看着葱翠的枝叶,抚摩着粗壮的茎干,层层外露的皮皲裂着。每一片都记着岁月流逝的痕。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青春似乎是奢看的梦。岁月的镰刀在它本已脆弱的躯干镌刻着恩爱情仇,你只要轻轻随手剥离,捏揉着,一切都化成了齑粉,化成了纷飞的记忆。喧闹和安然都在罅隙间远看。里面新的嫩皮便赫然进眼,又开始了新的生命的饯行。支撑着繁密的枝叶,任信仰花开花谢。有时我想:风风雨雨的腐蚀,依然能茁壮成长,依然屹立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卧龙似的根盘曲着,条条爆裂。凸露在风尘里。在一方之地默然成一簇风景。但在黑暗的深处,我们似乎能听到生命的律动和坚强的呼吸。然后它的枝枝桠桠任由风雨肆虐,奏乐,攀折。但它没有抗拒,而是随风摇曳,随风势而定,可谓是“流水任性情”才有蓬勃的生命。想想它,再想想自己,浑身伤痛,满身窟窿。茫然在黄昏余晖里,茫然在轻轻的抚摩中,做成思念着的墓碑,做成酒酿的胚芽,做成醉酒的浅吟低唱,做成记忆的行囊,装载着十年血淋淋的长空吼叫。
也许吧,十年的风雨磨砺,在我记忆的深处形成了难以揭开的心结。如何颠倒自己信仰的伞?让凄风厉雨流遍我的全身,如绕岩而走,而我岿然不动,做成圆润的冷漠。也愿我的心结化成色彩缤纷的花蕊开放在悠然忘机的玄境中,在记忆的山野上安闲任凋谢。但我没有做到,依旧在棱角折残的不自知中,挥洒自己的欲看,挥洒着血色浪漫。记忆是模糊的,更是绯红得触目惊心。人格的高尚掩饰不往生存卑劣的窘迫。现在回想起来,在记忆的浅吟低唱的舞台上,这杯酒是香醇可口,也是苦涩醉人。
然而,目光仍然是含笑的毒刺,是秋日残败的愁绪。
上帝呀,你何时有言,在启唇微笑的瞬间?而我启唇的瞬间早已无言了,无言在秋日的残风当中。古人说“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也许吧,可是,这是一种人情思念之苦的重荷。
现在,我们早已过不惑之年,渐渐进进生命的深秋,等待冬的睡眠——永恒的睡眠。一切流过我们心的岩石的清凉都已冰冻在记忆中,或者是青苔弥布,或者是光秃秃的袒露出岩石的本色。我不知道,也无需往追寻它仍然隐躲童稚般的笑声,琅琅地袭来。我们在冷冬的一隅,守住宁静的余光,守住我们心中曾有的***,往渴吟生命的酒,点点滴滴都消融在心中。
有时,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有时当簇簇秋叶凋零的时候,你不妨探身下往播撒你生存的种子。我想,这时不正是我们酝酿酒的前奏吗?也许我们还不能闻到它诱人醇厚的酒香。也许是一种愿看的表达,一种对成就自己的切近吧,我不知道,只想等到它汩汩的流出它甘冽酒酿的时候,再融进我们饱含辛酸的笑。再融进我们朝阳和夕晖前徘徊过的一笑一颦,一悲一伤。此时,我们该收获什么?秋葵一种别样的姿态,永远朝向东方的守候。
是的,那时,我们在相视一笑的阳光下,都躲进记忆中挥发我们飞溅的酒气。不求漏船载酒,但求一簇菊花浸渍我们举杯而尽的岁月。
记忆是一杯酒!
一杯滴满生命全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