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爱迷途
想着想着,一切都虚幻了,谁成了一个久远的故事,谁又成了谁生命的主角,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该来的来,该往时往了便是。懒于评判,疏于思考,存在皆是平常。我的第三只眼睛失明了,而别外两只早已深度近视。世界就这样被模糊了。
走着走着,我就到了无际的沙漠里,广袤无垠的壮观,与我内心深处的荒凉渐渐吻合,最后成了一种偏执的热爱。喜欢夜里的静谧,远看星空时让渺小的身体放大到宇宙的中心,想像一些未知的精灵在另一个空间***着我的寂寥。无论是漂泊,还是漫旅,我成了一个空心的人,可以容纳万物的灵长。
时光雕塑了我的麻痹,也放纵了我的仁义理智信。在这个物欲人欲的年代,一些美德被风干了,分歧时宜地站在潮流的顶端,显得突兀。什么是与时俱进,什么是创新未来?可以覆盖,可以屏蔽,就可以表明一切都没有到来过吗?推开虚掩的门,我还能看到格式化过的痕迹。原来明净的只是心灵,就让一切尘土飞扬吧,至少还有云和月。
听蝉叫了整个夏天,问禅到了东山的脚下。我还是一个俗人,忘不了南山的清幽,戒不掉百花的香气。终是在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回种植千年的橡树。回转身往,却不见了老树的身影,也没了昏鸦的呼唤。万籁俱寂,花落人独立了。切切缠缠,怏怏厌厌。怅然间失往了心灵的皈依,我心面南,荒凉的枯草连天而长。
满心的哀怨,断了柔肠,千回百转的眼泪倾腔而溢。无处安放的青春凋谢了,在我心里有数的心间,在韶华暗逝的这个早晨。海棠依旧红艳,春往春来,雁来雁往,循环了万物,却让人的身体日渐干瘪。
据说草原上还有雄鹰展翅飞过,丛林的深处还掩埋着一些理想。一抹新绿正破土而出,在我心底滋生出一种渴看。好想在深海里放生自己,做一尾自由的鱼,永远不会遇上垂钓者的阴谋。
我的心随着一些理想,在丛林腹地穿梭了很久,除了电影的画面,我想不出更好的参照物来想像。除往辛劳和疲惫,可以聆听天籁的声音。汗水的背后可以承载着和平的歌声。我听到自己掷地的声音,很沉。我还听到有人沉重的叹息,忧伤里带着坚强。也看到有人举着英勇的火把,毅然决然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的使命。
我的情感收队了,回到了安稳的驻地。我就盼看遇见一个温柔繁华的水乡,可以开释我万水千山的情,超度我巫山云雨的爱。一棵枯死的橡树挡住了我对整片森森的爱恋,当我看到整片森林的葱郁时,我又迷失了朝拜的路。总是在盼看里幻想,在矛盾中纠结。
以为是风轻云白的淡,却是俨俨实实的恋。指间冒出一种可怕,竟然明白自己一直是个酗爱的女子。爱这繁华人世的悲欢离合,爱这城春草木的深长,爱人间所有值得的依恋。即使在不爱这些的时候,我居然那么爱自己到发梢,所以关注到触角轻抚的角落,才多了这么多感怀忧伤,才纠集中人间多少不了的情愫。以致黯然,以致悲伤到眼泪,最后不能自已。
谁可以让我做个透彻的女子,忘却人间的悲苦爱恨,斩断无穷的情丝,还人生的清凉。不往找寻,不往追诉,无顾于爱出爱返,无暇于彼心此心。原来我的理想,只是一只毛虫的平凡人生路。断然回头,涕泗皆流,苦痛袭来,细细数数触摸着我的每一个毛孔。
收回所有的断想和臆想,与现实对视。
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的时间久了,我就想安定,想回回。这样一次灵肉的穿梭,似是两个世界的往返,有着亿万光年的间隔。沉寂下来,慢慢沉淀。领悟是金钢的钻头,而四周是上个世纪的青花瓷器。沉沦,沉迷,然后是安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