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着它们的美丽,忧伤着她们的忧伤
那是30年前的一个春天,从一个远远的江南水乡,来了一群知青男女,他们如花是玉,都在16到20岁之间的年龄,说是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知识青年到农村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伟大号召,来改天换地的。他们是我心中的英雄,是历史上的第一批下乡知青。我曾经想象有一天成为他们,历史真的很偶合,9年后我就步了他们的后尘。我也立下了“扎根农村,铁心务农”的誓言,也信誓旦旦人定胜天的承诺: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终极固然历史和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仍然留恋那段刻骨铭心确痛苦着、快乐着、美好着的日子,由于我们的青春不仅仅丢在了哪里,我们的今天可以承受凡人不能承受的来自各方面得压力,甚至是痛苦、无奈、悲伤和彷徨,我们是生活的强者。
记得那个被我们称作郑姐的知情实际上刚满16岁,她大约一米五五的小个子,圆圆的白白的脸上写满天真的雅气,一双大大闪闪明明亮亮的眼睛里总在收索着什么,也许是好奇。像我今天的女儿在询问“这是为什么哪,那是为什么呢”可我的女儿已经大她当时的年龄十岁。这不仅让我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不问可知。
当时,记忆最深的细节是知青8个人,每人都有一个精致的军用黄色小背包,每个人的背包上面都绣着同一行红色的字“为人民服务”,郑姐和其他知情不同的是,她从黄色背包里取出的一样东西,打开一看是三根莲藕。于是那些知青交给农民有关莲藕养殖的方法和莲花如何在东北过冬、开花、打籽,莲藕、莲子如何好吃,还可以治病种种……那些莲藕每年都窜出很多新藕,打出很多饱满的种子。每年,我们品尝着莲藕、莲子新鲜的味道。
美丽着它们的美丽,忧伤着她们的忧伤。
也许我老了,我很想往再赏一次莲花。终于有了一次机会,我携儿带女的往了,也是我回城后的第一次回故里。八月,荷满塘的季节,远远看往,方圆上万米的荷塘中,已经被绿叶与荷花覆盖。偶然看见游人的小木船拨开花丛,在湖中荡出一条水线,而后便有被压倒的片片荷叶与荷花,几分钟后那些倒下的荷叶与荷花又会挺立起来,那种挺拔向上的气势和姿态让人想起“出污泥而不染”的品德,好一派壮观、宏伟的景象。这种辽阔和壮美的景象不要说在东北,就是在南方也是罕见的,可以说是尽无仅有。此时,我想起了郑姐和那8名我熟悉的哥哥姐姐青春的身影,仿佛回到昨天那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仿佛看见了,那些如同淑女踏清波的倩影款款走来。
那扎下根的、那开了花的、那落下籽的,都是你们吗?
后来,按照前辈知青的做法,我把那一塘荷色移植到了一个城市的公园,我成功的复制,炮制了我每年必往那个公园的好心情。游人可知道,那一塘荷色,是我从200里以外的那个知青莲花泡子里费尽心机,说尽好话弄回来的,每到夏日晴和的日子,我便一次又一次的往赏荷。也许我赏荷的心情是别样的,是任何人也体会不到的,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角落,那每一朵小小的含苞的骨朵都会在回想的时刻***澎湃,那片片的落叶也会激起我心中的层层涟漪,那硕大叶片如同绿伞在内心原本就生满了绿意的温馨里弹拨出“荷塘月色”的青春歌谣,以致于让联想的羽翼生发的“池水半塘荷满塘,细雨弄,荷花俏,微风轻拂不胜销,百媚千娇”等词曲。
今年,我搬进了新房,我的新房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后花园里,布满了绿意和女人喜欢的姹紫嫣红,唯独没有我喜欢的一蓬蓬莲荷。我突发奇想,把我的庭院放上水缸,让我心中的莲荷永远在我的庭院盛开,让青春岁月永远驻我心中并绽放。(我的这种想法此前已经在妈妈的庭院中做过试验,可惜只开了一个夏天)
由于工作调转,我的这种想法终极没有实现,有人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个公园承包了,那荷香村和其他种种都因短期行为夭折了。由此,我不仅又想起哪乡村的美丽和壮观,想起那方圆万里的荷塘美景是否也被开发或什么什么了。不敢想象,仅此留一份美好在心中,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