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今天我5岁得小外甥冲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歪着圆圆的小脑袋拉着我的衣角撒娇道:“姨姨,你最好啦,陪我玩吧!”,你也曾说过,每次惹了麻烦的我都会露出你小侄女的表情,扯你的衣角撒娇。我想就是这个动作、这个样子吧。
我忘记了我们有没有说再见,也忘记了我说了那两个字后你又说了些什么,只是那段我们都以为坚持不下的日子这么远了,都已经淡了。
看着看着书忽然很想往找你,有一瞬我在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跨过几个省市,在你惊愕的眼神中冲过重重人群抱住你。也许,你会和从前一样揉揉我的头发,抱紧我,轻轻地问,怎么来了。也许,你会拉开扯着你衣角的手,淡淡地扫过我坐几天车狼狈不堪的摸样。实在我是知道的,你会静静的任我抱着,等我放开以后问我累不累,抱怨我的任性,眼中却会写满了挣扎与哑忍。终是不忍我们再回到往年那个疼到窒息的夏季,所以也便只是幻想一下重新见面会怎样。
南方的城市和家里最不同的便是黏到发腻的湿润的空气,连着两个月的雨真算是缠缠绵绵,窗外一直没有停下的淅沥的雨丝完全不同于北方的电闪雷叫中的暴雨。可我还是想到了你淋着雨送我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淋到说不出话却仍觉得很热。到了最后,即使牵着手走在充斥着阳光的午后也觉得隔了几个世纪,这就是淡了么,还是,忘了呢。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你陪我坐到一半的公车,就这样缓缓驶出彼此的世界。
“好啦,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短信。”你站在我座位的旁边一手握着扶手,俯下身在我前面围着一个小小的圈,你的身影投出一小片的阴影。我逆着光线往看你的眉眼,在黑暗中拉扯出间隔和漠然。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即使这么近的触碰也像无奈的叹息。
“嗯,知道。我买了情侣石的项链,下次拿给你。”微笑着得欢快表情。
“好。”答应着得宠溺的声音。夕阳在夏季还是灼热的,像开着的白炽灯。
你站在站牌下微笑着冲我招手,“拜拜。”无声的离别,在嘈杂的街道上并不突兀,我知道你没有发出声,可我仍听到了来自很远的天际传来的你的离别声,它在说,拜拜。不是再见。眼睛酸涩的厉害,有些发胀,重叠在玄色阴影的里的身影随着公交车的渐远而模糊了。汽车的玻璃窗上沾满了灰尘,透过窗外看到的你的脸庞也昏暗而陌生。
情侣石被我串在一个绳索上放了起来,不是不能拿给你,只是线末之后的联系该是怎样的尴尬与无奈呢。你疲惫的略带敷衍道的晚安,等待太久失看进眠的眼泪,不是不懂的,只是那些回忆,怎么放下啊。
终于可以淡淡地问你一句,“还好吗。”
是,还好吗。分开后不舍的难过,不习惯的习惯,伤口在橘色的光线中渐渐变淡了。
前段上网碰到你,你说有空就把写给我的歌传过来,固然只有一半。
是啊,你欠我的歌,像那段未完的感情,卡在一半,戛然而止了。
你说,现在建筑学的课程很紧,有很多图要忙着做。
听着你细细的叙述你现在的生活,那些没有我的点点滴滴,余下寂寞,也都很好。
“还记得往年我掉进湖里崴了脚哭着鼻子给你打电话给你的事吗?”
“记得。”过了很久在我以为不会回复的时候你的回答。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苦苦挣扎,原来不是我自己眷恋着那些过往不远前行,原来不管有多少隔阂你给过的那些热和仍会给我勇气。
这次回家妈妈说屋子快拆了,让我最好把重要的收拾下。
打开抽屉,第一本是我写给你的我们的回忆,那些,甜蜜的伤心的争吵的过往,有几页皱在一起,有几滴泛黄的痕迹,有多久没有流泪了呢,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啊。又是一年夏季了,风从洒满灰尘的窗台上吹进来,在充斥着明亮光线的房间跳着舞。细小的尘埃在透明的阳光中格外明显。
你写给我的话。
“假如以后的路没有我的陪伴,希看你更加幸福。”
“请你相信,这份感情我用了百分之二百的真心,只是你要的我一直做不到。”
是,我相信。
亲爱的,我相信着。不是我们不爱了,而是我们都给不了彼此想要的,一直以爱的名义相要强求对方的改变,便都累了啊。
我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在一大群聒噪的男生中乖乖坐着,笑得一脸温顺。窗外阳光格外刺眼,翻滚着得巨大的云朵在碧蓝的空中忽然就静默了下来,想起你抬起头揉揉眉心弯起唇对我道,“你和我小侄女真像。”
抬起手覆在眼上,想起那句无声的拜拜。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说再见了。手心有温润的湿润滑过。再见,我的百分百男孩。
最后的最后,即使我们再见面,我也可以伸出手如同你挥手离别的姿势一般对你说,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