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絮语
“当你微笑,爱情就是一把热烈的火,你我纵身跳进熊熊的火焰,彼此相拥,不顾焦灼;当你哭泣,爱情就是一把无形的刀,你无情地把它插进我的心里,却不知,我们的心早已融为一体。”
他说,这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喜欢,便抄在了笔记本上,那个本是我送给他的——希看他把想念我的心情都记在上面。笔记本的封面开满了白色的玫瑰,它们簇拥在一起,清婉而略带哀怨;其间,一朵红色的玫瑰悄然绽开,那一抹凄艳的红,让人看过,久久无法忘记。
我清楚记得,买下它的那天,是我和他的一百天纪念日——牵手逛街,一直走到月亮露出半张脸;由于饭店停电,你笑说,这是最惊喜的烛光晚餐;枕着你的胳膊,看循环场的电影看到瞌睡连连……然而所有的美梦都止步于那一天——你的吻,我的笑脸都被遗落在无声的记忆胶片之中,遗憾的是,我们都忘记了保存。
由于,在两年后的第九个月的第四个星期日,我曾经深深爱着那个人,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我努力找寻一切有关他的线索,即使只是一些回忆……
早春
迎春花开的时节。
他说,他要替我往看那里的迎春花。
他说,一个人走在公园里不会感觉寂寞,由于能够感觉到我的心跳声。他说,我就在他的心里。
我听着电话,留下了眼泪。
我说,我想你,不想只是住在心里。
他说,初雪的日子,我们就会见面的。
夏至
聒噪的蝉,起伏不停的车叫,让这炎热的夏日越发的煎熬,而我的心也逐渐沦陷于这种燥热之中。
他说,那里的小路飘满雪白的槐花,就像冬天的雪。
他说,他的母亲很喜欢槐花的香气。
他说,他很难过。
我一个人伫立在这里的槐树下,看着满树葱茏的绿叶,想着他那里盛开的雪白槐花,还有他心中迷恋槐花的母亲。
立秋
关门山的枫叶红了,红得就像燃烧的火。
他说,他最憎恨火。由于火,他没办法再拥抱他的母亲,没办法让她闻声‘我爱你’。
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厌倦了这些关于他和他母亲的忧伤往事。
我对他说,我想往一个远远的地方,离开这里,离开你。
至此,我们失往了联系。而他,也从我的世界里彻底地消失了。
冬至
初雪的日子,我们曾经相约见面的日子。
忽然间,很想见到他,想念他的拥抱——身上那淡淡的柠檬香,让我越发得想要抱紧他。迫切想见到他的我,预备连夜坐动车奔赴他所生活的城市。
幸好,车上的人并未几,大都在打着瞌睡,只有一个小女孩倚在扶手前,好奇地向我眨着眼睛。我向她笑笑,便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这样的话,沿路的灯光也许不会让我觉得旅途乏味。
“阿姨,有人找你”小女孩一边拽着我的衣角,一只手指向窗外。
我转过头发现车窗外有一个人在向我招手,昏暗的灯光下,我无法辨认清楚。待我追下车,他已经走得很远。
“等等,等等!”我试图叫住他,固然我并不确定他究竟是谁。那个身影并不回头,在雪地上走得很快,仿佛插上了翅膀。我被来往的人群所阻碍,只能大声喊着他。
眼看着他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我跑着追了过往。路面结成的冰很滑,我摔倒了几次,每当这个时候,那个身影就会停下来,似乎在等着我。
“你是他吗,你是他吗?!”他在马路对面停下来,慢慢转过身。他微笑向我摆手,就像平日的约会一样,而另一只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向着我,一点点举起……
我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一串久违的电话号码……
是他的声音。
他说,母亲往了另一个世界。他说,母亲希看他幸福地活着。他说,假如没有我,他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他说,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他说,他爱我……
我听着这最熟悉的声音,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我瞪着双眼,看到一些扭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不停晃动的灯光,还有混乱嘈杂的声响。可是我却感觉间隔他们越来越远。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很多路人围在那里观看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倒在雪地上,她的身下,鲜红的血在纯白色的雪地上缓缓向四处蔓延着……
“妈妈,快看!她在流泪。”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孩指向我那已经失往知觉的身体,还有眼角的那一颗泪滴。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个清晨,阳光唤醒了我的双眼。可是面对我的却只是四面雪白的墙。别人告诉我,就在两个月前,我爱的那个人在过马路时,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而永远地离开了。
他们很希奇,我发生车祸时的那通电话所显示的时间,恰好和他遇难的时间完全一致。
他们还告诉我,幸好我临时下了那趟动车,由于就在我失事后的一个小时,那辆动车发生严重事故,车上的乘客无一幸免。
“还有,这个,昨晚在你身边发现的,装在一个纸袋子里。”他们把一个半圆形的紫丝绒包裹的盒子递到了我的眼前……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我的脚下,一片斑驳的树影。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举起手向着阳光,钻石璀璨的光彩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揉揉眼睛,看见东笑着坐在我的旁边。
“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看着他,微笑着流下眼泪。
他说,女人的眼泪可以凝成爱情的钻石。
他说,他就在我的眼泪里。
仲春的天空,明净而高远,一如恋人那颗纯洁无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