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中原名吃“李记老饼”

　　丁留强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内，有几栋商住楼挺立于街道一侧，每个楼房的一楼都是一字排开的门面房，依次开有百货店、理发店、小吃店、卖酒展、十字绣店、电动车店、干果店、保健品店、易经猜测起名店……，由于离妇幼保健院很近，诸如月子房、催乳店、妇女用品店、幼儿玩具店之类的店展也有几家。

　　在这些鳞次栉比的店展中，有一个“李记老饼”的招牌混杂其中，看似不起眼，不引人留意，却能大老远就闻到从店里传出烧饼那独特的芳香扑鼻的味道来，很能勾起人们的食欲，寻味而往，便来到了这家烧饼店。

　　初次听说这个烧饼店，还是几年前爱人从她同事那里了解到的。有一天，她傍晚放工回家后，一进门就跟我说：“今天同事说了，咱们南边小巷中有个烧饼很好吃，我们往买几个试试？”当时，我正没有太多的事情，便跟她一起往了。

　　我们来到烧饼店时，看到店门右上方“李记老饼”白底红字的灯箱牌子正亮着诱人的灯光。

　　店内中心有个大案子，案子上方有两张年画，一张是财神爷，一张是毛泽东，旁边还吊着一杆秤。

　　案子上放着几大块面团，还有几个擀好的烧饼，还没有来得及放进炉子上。门口右侧立有一个用汽油桶做成的一米多高的火炉，火炉上有个直径约五、六十公分大小的又黑又亮的大鏊子，此时此刻，鏊子上正焙着几个烧饼。

　　一个约莫45上下的男人头顶瓦亮，额眉之间，皱纹密布，着装朴素，戴着罩袖，束着围裙，正在店里忙碌着。

　　他把案子上的大面团切成小面块，把小面块拽成一个个小面团，再将小面团放到秤上称上一称，拿下来擀成一个个圆圆的小烧饼，然后，再将烧饼摊到鏊子上，一次只能转圈儿6个，中间1个，摆放上往正好是7个，就像一朵大大的梅花一样好看。

　　等过了一会儿，他就会用刷子蘸点儿水，在每个烧饼上刷一下，再逐个翻过来焙。等烧饼稍微焙干些，他就把这7个烧饼放到炉内，沿着炉壁依次排开放好，盖上鏊子烘烤，再将案子上他擀的新烧饼摊到鏊子上焙着。又过了一会儿，他会把炉内的烧饼，翻一下面，再盖上鏊子烤一会儿烧饼就可以出炉了。等炉内烧饼出炉后，把鏊子上的烧饼放进炉内烘烤，烤熟后又拿出来放进箱子里，就这样周而复始，一炉炉清香可口的“李记老饼”也就源源不断地出炉烧制完成了。

　　你看那烧饼不焦不生，黄里透红，真想姑娘的脸那样好看鲜亮，此时，你若买一个，趁热咬上它一口，焦脆香甜，味道醇厚，那味道真是味美无比。

　　店里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守在炉前，老李在案子上擀烧饼时，她会不时地打开炉子，翻着烧饼，用钳子把烤熟的烧饼放到炉边一个泡沫箱子里面，听人说，她是老李的老婆，待人也很热情。

　　案子对面墙边立有一个小煤火炉子，此时此刻，炉火正旺，炉子上的一个蒸馍锅里煮着些许猪头肉和卤肉之类的美味佳肴，这是用来制作肉夹馍的，也有人单独买些肉回往享用。

　　在煤火炉子右边一个桌子上有个面板，面板上有个圆形的松木剁肉墩子。每逢有人要肉夹馍时，老李的老婆就会在这上面上下翻飞地剁肉，直到将肉剁成几乎是糊状时，再切些葱花之类的作料加进肉中，肉夹馍就算做好了。你若拿起肉夹馍咬上一口，那香甜可口的烧饼和猪肉的味道啊，真比山珍海味还鲜美无比。

　　此时，店里已经有10多个人在买烧饼了，把本来就很窄小的店面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和爱人也挤在他们中间等着，时不时还有人要肉夹馍。老李打着烧饼，还有说有笑地和大家谈论着身边的琐事轶闻。

　　“多少钱一个？”“五毛。”“给你一元买两个吧？”“好！”等了好半天，轮到我的时候，我把钱递给了他，跟他聊了几句，“请问你尊姓？”“姓李。”“请问你是哪儿的？”“崔庙的。”“哦？听说你们那里烧饼很有名呀！”他脸上憨憨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继续***的活儿。停了一会儿，他让他老婆把烧饼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递给了我，我接过烧饼，就和我爱人回家了。

　　晚饭时，我拿起烧饼咬了一口，立时一股小麦独占的那种芳香涌进口中。哦——，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烧饼了啊！

　　它不薄不厚，松软可口，味道香甜，平淡素雅，这烧饼我一吃就上瘾了，真让我回味无穷！心想明天还得往买，真是太好吃了！

　　第二天又是放工后的那个傍晚时分，当我又往烧饼店里买烧饼时，老李还在那里辛劳地劳作着，这次见到他，他立马就认出我来了，和我又是边干活儿，边唠起家常。他老婆无言地在翻着烧饼，听我们说话。

　　“你的烧饼昨天吃了，真有味道啊！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样美的烧饼了。”“哦，是吗？我的烧饼还是老式做法，都是用食用碱发酵的，从来不用化学剂。用化学剂发酵快，节省时间，可是没味道，更对人的健康有害处，我老李是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的！”“哦，是这样？我说呢，还是老法子好，老味道好啊！”

　　这次，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我拿到烧饼，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又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品味着老李烧饼的味道进进了梦乡。

　　此后的几年里，无论是风霜雪雨，还是暑往冷来，我都会经常往老李的烧饼店里买烧饼，和老李谈谈心，唱唱我刚写出来的新歌曲，放放我炙手可热的新歌录音，念念我刚刚出“炉”的新歌词，他听后，每次都很兴奋，还时不时地评论几句，使我心存感激。

　　有时候出差在外，还经常惦记着“李记老饼”，一回来立马就跑到烧饼店，买上几个，美美地饱餐一顿，才算过瘾。

　　后来，听李老婆说，她和老李成年累月都是天天早上五点钟准时起床，洗漱后，就匆匆忙忙到店里，先打开炉子，然后是和面、攫面、擀烧饼、焙烧饼、烤烧饼，六点钟左右，那热腾腾烧饼就出炉了，尽对不会耽误孩子上学，大人上班。

　　就这样，老李一天下来，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要打七、八百个，有时候甚至打上千个烧饼，一直打到晚上八、九点钟才收工回家，我们就这样日积月累地干了十多年了。

　　你不知道呀，刚开始老李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晚上翻来覆往地睡不着觉。经过了一年多的历练后，硬是练就了一个好身板儿，站一天都不累得慌，还打出了一炉好烧饼。

　　你还可不知道呀，现在远近都有人来拿烧饼的，他们每逢串亲戚、家里办事，就连四周的饭店都来拿，经常有人大老远的开着车来买烧饼，四周的居民更是店里的老客户了，一天不下百余人。

　　经过这几年的忙碌，我们在四周也买了屋子，给孩子也买了电脑，孩子也从家里接来上学，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真是感谢大家了，更庆幸我们逢上了这个好时候啊！

　　听了老李他老婆的一席话，我对老李更是心生敬佩，一个小小的烧饼，看似不起眼儿，可是，却被老李打出了味儿道，打出了名气。

　　烧饼虽小，可它关乎着多少家庭的日常生活啊，让多少人无论身在故乡，还是在天涯天涯，都对“李记老饼”念念不忘，回味不已。

　　人生的价值和乐趣，就在于把普普通通的事情做到极致，做出大消息来，若能这样的话，那他就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他就是这个行业的强者，若他的劳动给人以热和和快慰，那他就拥有了很有意义的人生。

　　这正是：李氏老饼，牵肠挂肚；李氏老饼，回味无穷。

　　最后，把我几年前给老李写的一首歌词《李记老饼》，还有新近我给老李拍的一张照片《炉前练真功》送给广大读者。

　　我有个好朋友，人称老李，常年在小巷中打烧饼。他边打烧饼，边聊天，谈笑风生，常会引来一阵阵笑声掌声。/老李的烧饼，与众不同，一面硬焙，一面硬烘。馍花均匀，不软不硬，不焦不生，吃在口中，甜在心中，想在梦中。/炉火映红心，汗水育真诚，冷来暑又往，炉前练真功。/李记老饼，远近有名，店里天天都是人群扎堆，抢购一空。/李记老饼，尽管享用，决不会缺斤少两，胡乱掺假，坑蒙百姓。

　　愿天下处处有好人，愿天下好人有好报！

　　
　　2011年1月15日星期六中午初稿于醉乐斋

　　2011年1月15日星期六下午修改于醉乐斋

　　2011年1月23日星期日中午定稿于醉乐斋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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