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从远远的海边回来，我得往瞧瞧，为着看看久不见的他，还有他身上带回来的海水的气味。

　　说好的，到新乡往找他。

　　假期的第一天，早早地起床整理东西，往那里。想见到他，很想的样子，还有未来的嫂子。后来知道，也有另些朋友在那里。

　　走到外面，抬头看天空，里面堆积着很多云团，隙缝里有蓝蓝的色彩流下来。依旧灿烂的光线，显得柔和而娇媚，几分可爱样儿。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这样的天气，是适合往触摸天空的。不过这份悔意很快就擦过了，由于见朋友同样能把我的心装的满满的。

　　走过篮球场，走过南操，热闹而热心的场面。在微风的吹拂中，雨后清新的空气在肆意地流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着，我嗅到蓬勃的生命气味。杨树的枝梢上萌动着嫩绿的芽儿，远远看过往，像是给光秃秃的树身披上了一层绿衣，甚是养眼。我喜欢这种生命涌动着的日子，好似自己在其中也可以年轻很多。实在本也不老，可恋上安静的人，似乎总也缺少些活力，不像个年轻人。此时任由风挑逗，倒是乐开了怀。笑而年轻，如此也好。

　　在站台上等车。天气这般好，又逢假期，出门的人怎么也不会少。春天里，是该多出往看看的，不然要小心会霉变的。也趁着年轻的无太多琐事，不被杂事缠身，快快到外面走走走走，何尝不是件好事呢？说不定会大有收获。我倒是无所谓这些，只想让外面的风多吹进来一些，究竟一直在闷着，很轻易出题目的。我想多笑笑的。踮起脚尖看看那头，要坐的车还是迟迟不肯来。嗯，只好再耐心地等待一下。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光线恣意地流淌着，将这里耀得热和而明亮。嫩绿的叶子上活动着华丽的七彩，一身彩衣。南侧圈起了围墙，里面正在用一砖一瓦将某个蓝图堆成真实。高高竖立着的起重机在蓝天下显得魁梧，又略有单薄。远处的烟囱里冒着和云一样颜色的烟雾，飘进天空里，便化成了云。有执勤的保安在太阳底下站的笔挺。穿着环卫工作服的老人在低着头扫起地上的包装纸，身上的橙红色惹眼。还有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妈妈正打理着被风缭乱的头发，小家伙在妈妈的怀里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世界，脸上写满天真的无知。一切都这般美好，令人沉醉，似乎自己正在某个幸福的地方做着愉悦的旅行。时间在停滞，似乎又在进进某种永恒。

　　当我对着窗外痴痴出神的时候，忽然又对这个我长时间居住的城市，感到莫名的陌生，很陌生的。仔细回想，也是，开学这么长时间，自己出来坐车的次数是少之又少的。我平时不喜欢出来逛的。固然我向往繁华和热闹，可我不属于它们，它们亦不会接纳我。我只是个繁华里的过客，匆匆来，匆匆往。带不来它所需要的，可我能带走我想要的。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亦是自我的一厢情愿，可我喜欢。

　　对于城市，我似乎始终都在它的外侧，很少走进它，接触它。不是不愿，而是不想。我怕它，亦如我怕自己。只有到了不得不走进它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很多时候，我感受到的存在也只是人群汹涌的街头，神色匆匆的行人，眼神漂移的扒手，乞讨的人，穿制服的人，要利的商人，谋生的小贩，试图行骗的人，表情木然的司机，刺耳的叫笛，空洞的噪杂，无形的声浪让人感到窒息。所以我宁愿呆在自己的地方，守着小小的安宁，也不愿往经历这份现实的生活。也才懂得，自己当初的选择也许并没有什么遗憾，无论到了哪里，自己都始终很难融进往，或者被四周的事物影响。一个城市的气质是什么，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明白自己的心。那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样想来，倒是释然了一件久悬未决的心事。

　　而今坐在车里再次往触摸城市的肌肤，我忘记了自己是在往市区的车上。也许这仅仅是由于车还在郊外，没有驶进城区里往。所见到的安然的生活情趣，也许只能在这阔别繁华的地方才能见到。到城区里的人都是为着某种目的而往的，他们总在绷着，很难放松下来的。

　　头靠着透明的玻璃窗，闭上眼睛，慢慢睡往。 喜欢

当代散文随笔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