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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烬

作者: 血舞忧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26 阅读: 在线投稿
  狂风将早已干枯的柳条死命摔打,挥舞着划破了漫天飞舞的残花,狠狠跌在地上,又被卷起,化作更小的碎片,纷纷扬扬地飘洒,我愤怒着静静凝看——这是我的花,我不容许她受伤、害怕!可是,我挡不尽这风吹雨打,只能默默地转身,笑着,假装潇洒;也许明天的这里会堆满花的尸体,而我只能静静静地看着整座院落埋躲在花的残骸下,不住地叹息……

  夜半,月亮露出了可爱脸颊,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风刮累了,雨不坠了,方才的恐怖被一片祥和的气味掩盖,我缓缓地坐在地上,清楚地看到雨滴蒸发在自己的体温下,轻飘飘地向空中飞往——带着散落的花香,往找乌云上花瓣的亡灵,让她们在不甘中再次闻到自己身上迷人的气味——那种浓郁的幽香。

  水坑里堆满了花瓣,远处看往是怎样的血迹斑斑啊!一场大屠杀,砍落了所有花红,只余下几片残损的鲜艳在风中抖动着身躯;花瓣上的泪尽不吝惜的滴落,这是价值连城的珍珠从半空中划过,把无数星光折射,撞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茎似乎还是那样屹立,可仔细地看,会猛然看到伤疤——多么不***的刺绣,绿色中黄色兀然显现,直指云天,似乎是心中的愤怒把皮肤给刺破,也许还包括着无奈——为了整株植物的存活舍往那份傲然的挺立。

  夜,那么深!***的乌云重新占据了整片天空,把星星、月亮的眼睛牢牢地罩住,无尽的玄色不知是谁不小心的涂抹,也许被掩盖的画面是一幅极美的景色,可是被伤心轻轻的遮。

  依偎在墙角,任由雨水把自己的身体击打,湿润了整个天下,我滑向水中——那集满花朵血液的浴池,四处弥漫着花香。不!那不是花香,那是花的尸体经过氧化,把自己仅有的芳香挥洒,但已不像往日的香气那么单纯——带着愤怒和些许无奈,还有因没有植株其它部分的陪同而产生的孤独。那种香味顺着空气进进我的肺叶,随着血管浸进我的灵魂——一种生命的轻叹带着五光十色的绚烂融进了疲惫的心胸,静静地不惊起丝毫波涛,平静的海面总是暗波汹涌地呈现。

  看着漆黑的夜空,附合着犬吠,默默地数着,静静地等待白天的到来,墙上湿漉漉的坑坑洼洼是剧本的旁白:我会哭得很伤心,泪水将把眼前的地面给滴破。

  我竟睡着了,在这风雨刚刚停住、乌云还笼罩在头上的夜晚,躺在堆满花朵尸体的血浴中,睡得很浅,时不时被自己在睡梦中的惊叫吵醒,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四周的环境,让严冷的天气把自己冻得蜷缩着,指甲一直掐着另一只胳膊,先是一阵生疼,然后只剩下麻痹,还有一道几乎要渗出血液的红印,暗示着自己的紧张害怕,不知道自己杂乱的心绪还掩躲着什么。

  又是一次惊醒,天还暗着,但自己已是睡意全无,瑟瑟发抖地站立着,紧挨着墙——自己的身体很凉,这也能给自己带来久违的热和,抚摩着夜里自己的住所,那早已被自己热干了的浴池,几片花瓣随意地散落,干枯地展洒在自己的身下;信手摸摸自己四周的地面,还残留着自己身体的余热。

  终于等到一抹白光被天空投射,那是太阳的慷慨施舍,仿佛太阳被关进了牢房,偷偷地挖着隧道,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脚步,把坚硬的铜墙铁壁一点一点地打穿、走过……

  我看着光,忽然闭紧了双眼——我害怕眼睛的余光看见庭院的样子容貌。方才的白色一下子变成了红色,似乎是对自己的心理预警,是对自己花园的详尽诉说。

  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热和从脚下慢慢地升向头顶——我知道太阳升起来了,用他的光明把所有地方照亮,威严地审判着每一个黑暗角落,可他不知道,他永远不知道,不知道昨夜风雨两个刽子手犯下的滔天罪恶!

  站得腿发酸,随意躺下,已感觉不到任何的湿润,还是不愿把眼睛睁开,用手捂着自己的双眼,骗着自己这还是黑暗,自己仍在安祥地睡眠——我还是不愿让自己所想象的场景真实的展现在眼前。

  我终于耗不住了,太阳依然高高地在天上镶嵌,仿佛他与天本来就是一体的,可我们都知道——太阳不过是天空中的过客,那不是他自己的住所,可他在那里赖着,不想走了。

  “啊!”奋力地睁开眼,调动所有的气力让自己的眼皮不要阖上,“这不是我的花园!我的美丽庭院……”平静了许久的大海终于出现了波涛,往昔的暗波汹涌如今已掀起了万丈狂澜——我的花园是多么的美丽:

  先是翠绿中展露出点点鲜艳,早已引来了蜂蝶的翩翩起舞,花蕊在东风中俏皮地点头,枝茎傲然地挺立,仿佛就差一句“天下我第一”的狂语。

  后来,是那般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小鸟在四周的树枝唱着欢快的歌曲,树叶早已为花投下浓浓的荫蔽,蝴蝶在庭院里自由地飞舞,蜜蜂辛勤地做着传授花粉的工作。

  再后来?再后来……再后来就是现在了,茎上挂满了花瓣,折枝刺穿了所有从上空坠落的尸体,地上的五彩斑斓,留下花湿润的印记;有的花被翻折,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放置着,仿佛被狠狠地摔破……

  “我不想再看到这残损景象!”痛着,用最原始的声音嗥叫——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尸体火化,连同它们的根、茎、叶一起刨出、折断、拔光,焚烧在自己亲手点燃的大火,慢慢地化为灰烬,等风吹过,已不留一丝痕迹。

  “我在焚心,焚伤着花,灼痛感缠绕在心。”等好不容下定决心,把残破的画面点燃,已近黄昏,瞬间燃起的大火吞没了;烧红了我的脸颊,映照着天宇。

  我静静地在大火旁边伫立,远远地注视着被大火遮着隐隐约约显露的晚霞,看着浩瀚无垠的天穹,一声长叹从心中发出,震破了整幅画面,眼前的景象在溢出的泪水下朦胧地发出光辉。“不,我不会流泪的,这只是房檐上的雨水滴落我眼睛”,努力地在心中辩解,是对自己心情的最佳诠释。

  弥漫着还是残留的芳香,留下的是玄色的灰烬,还有没被燃尽的茎干闪耀着火星,似乎想趁人不留意的时候静静熄灭,随风离往,等待来年的花季,开遍整片天际。

  由她往吧!一切都无所谓了。我的花烬了,我的心也碎了;不往想来年她会怎样盛开,又将怎样的残败,我不愿再猜,只是等待,闭上双眼静静地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在花香中长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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