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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

作者: 晴空一鹤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26 阅读: 在线投稿
  回家过年

  今年过年和往年不同。

  岳母身体不好,加上儿孙外出打工没能赶回来,妻子便和我商量领着儿子回外家过年。这样一来,我只有独自一人从蜗居的小城回家和父母团圆。

  老话说,70岁有个家,80岁有个妈。说的这是做儿女的福份。我的父母亲都已是70多岁的人了,看到双亲都健康,做儿子的心里自然是很欣慰的。

  没有看到儿媳和孙子,母亲很小心地问:“她娘俩哪?”

  “回外家往了~~~!”我把情况细说一遍。

  母亲这才放下心来:“行啊,两头都是家,在哪儿过都一样。”

  父亲反倒有几分不兴奋:“我买了那末多鞭炮等着大孙子放呢,他却不回来了。”

  “留着吧,初二您过生日,她娘俩都回来。”我赶紧解释。

  父母亲固然年岁大了,可还是不愿意依靠儿孙们,仍然是自己独立炉灶,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自己能走能撂的,谁也不往麻烦。空荡荡的三间大屋子里没有孩子们的跑动和嘻戏打闹,也没有大人们的家常里短猜拳行令。只有我和父母面对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却没有胃口动筷子。

  年三十,早早地吃过晚饭,母亲催我出往玩,自己和父亲在家剁馅包饺子。看见二老出来进往迟缓的脚步,我不禁有些感慨,岁月在不经意间已经苍老了他们的人生。我也在指间流逝的春天里不知不觉走向了不惑之年。这时候,就我陪在二老身边,咋好再撇下他们一个人出往呢。我于是和母亲商量剁馅子的事,父亲则斜躺在炕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父亲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往年的一场大病,耗费了他很大的心血。直到现在,固然得到了很好的恢复,可还是禁不得丝毫劳累。以前屋里屋外、煎炒烹炸之类的琐碎家务活儿是根本用不着母亲和我们伸手的。父亲干净了大半生,也吃喝讲究了大半生。他是军人出身,当年当兵打仗,他只有12岁,在首长身边做事,一边当小鬼,一边打里首长的饮食起居,那决不是一件简单轻易的事。直到今天,他所使用的手巾、碗筷、以及叠放得整洁的被褥是不容许任何人随意往碰一下的,否则的话,一定会惹得他雷庭大怒。

  母亲有老冷腿的毛病,蹲下身都很费劲,时不时几声急促的咳嗽听着就让人心里难受,这些,都是早些年受饿落下的病根。

  母亲擀着饺子皮,我在一旁包着饺子。面是我和的,馅子也是我拌的。母亲说我拌的馅子好吃;父亲躺在那儿,一条腿翘着,嘿地笑一声;“没盐精,啥味没有。”

  “你以为都像你,都愿意吃咸的。”母亲嗔怪父亲。

  老两口说话犯相几十年,打我记事儿起,就没听他们好好说过一句话。见他们搭上了话,我紧忙岔开话头,说了句折衷的话:“咸淡用酱油找吧,咸中有味吗!”

  电视打开着,里面的广告展天盖地,那个憨头憨脑唤作彪哥的大哥只要一出现,保准离不开那俩字,咣咣地!

  “现在的电视真没法看,全是广告,也没个好节目。”父亲仍然是眯着眼,抱怨着。

  “你们编的电视节目有没有广告?”母亲笑吟吟地问我。

  “没有,我们是自办的社教类节目,不让上广告。”我知道家里的这台电视只能收到吉林台和中心一台,至于通榆台的插播时间父母亲是根本不把握的,所以也未必看到过自己儿子办的节目。但母亲尽对知道我上过电视,她很是有几分喜兴地对我说:“屯里人都说你上电视了,还唱歌了,是和韩子平在一起,他们可羡慕呢!都说你能。”

  “那是由于我给韩子平写了一本书,吉林卫视为此搞的一次专题节目。”我跟母亲说道。

  两盖帘饺子很快就包完了,母亲忙着找来报纸盖饺子。“那旧报纸多脏啊!”我意欲阻止母亲。父亲这时在一旁搭言道:“你娘这些年啥时候讲究过卫生?”

  “那也没见长啥病!”母亲抢白父亲一句。还是把报纸盖在了饺子上面。

  春晚的节目说不上好看,父母的心思也不在看电视上。父亲已经把自己的展早早地展好了,母亲也歪在枕头上,一只手托着头,半睡半醒着。

  才九点多钟,就听得见街上有鞭炮噼哩啪啦地炸响开来。真不知人们急的是啥,这末早就开始接神了。我们家以前是没有吃年夜饭的习惯的,自从我们弟兄陆续娶妻生子之后,才渐渐随众从俗。

  “咱也烧水煮饺子吧,早吃早睡觉”。父亲先是耐不住了性子。

  母亲起身下地,我拦阻道:“我生火吧,外屋太冷。”

  “还是我往吧,你在屋看电视。”母亲穿好鞋子出往了,我随后也跟了出往。厨房的确很冷,东西两个灶台在几十平米大小的厨房显得微不足道,冷气刹时打透了绒衫。母亲弯下腰,很吃力地往灶坑填柴引火。她的腿是弯不下往的,很难想象她老人家平常都是怎样过的。

  新年的钟生就要敲响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了餐桌。父亲烫好了酒,母亲催促我快往放两联鞭炮。

  外面的鞭炮已经爆豆似响了起来。此时,年老的母亲就倚在门口看着我,就像看着小时候的我点燃迎春的爆竹。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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