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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车载过的幸福

作者: 春雨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26 阅读: 在线投稿
  金秋季节,回老家帮父母收割,又推上家里的土车。推车的时候,儿时的感觉找回来了,抚摩土车,我仿佛摸着童年的幸福,推土车玩耍的快乐,坐土车摇摆的甜蜜,不时的浮上我的心头。

  在我童年时候,家家都有土车,那个时候的土车都是木头做的,连轱轳也是木头的,前面独轮,后面两条腿,三足鼎立,两个手把,车把上挽上布做的车攀,车攀系过父亲的肩背。长年累月的摩擦,父亲的肩背清楚的印着车攀的印痕;父亲的手上磨出厚厚的老茧,车把非常圆滑光亮,留下了很深的印槽。车把和车身都不同了颜色,如同人的脸蛋和身体不同肤色一样。

  人的本能是享受,就是父亲推着再重的车子,走着再远的路程,我也会哭闹着坐上父亲的土车,享受父亲推着的快乐,感受使唤别人的风光。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父亲的辛劳,和父亲抢着推土车,但是,父亲舍不得我推车,以为推车是不出息的,要我认真读书,于是,我经常帮着父亲拉车。一年养了一头肥猪,父亲和我一推一拉卖到食品站。数上草票后,坐在吃部悠闲地吃上油条烧饼,再到供销社买上我喜欢的东西;回家的路上,摇摇摆晃的坐上父亲的土车。那种幸福,那种快乐远远超乎今天吃上山珍海味,坐着奔腾轿车。

  小的时候,我们对车子布满无穷的好奇,直截的说,对所有旋转的东西都好奇,土车也不例外。我的个子矮小,人和车腿差未几高,父亲的车攀很长,我会把车攀挽过车把几道,车攀象棍一样担在我的肩上。我固然不能推东西,但会推着空车玩耍,“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屋前屋后回荡,有时把土车翻过身来摇转轱轳,那颗天真的童心随着飞速的轱轳旋转、翱翔。

  听母亲说过,在两岁的时候,一个隆冬的夜里,我突发高烧,嘴唇发紫。因弟弟吃奶,母亲无法走开,父亲一个人用土车推我到大队卫生室,卫生室的医生不敢接受我,父亲立即又推我到60里外的县医院。父亲连走带跑,孤寂的推我在漆黑而严冷的夜幕,一个多小时,父亲就把我推到了县医院,医生说我来得很及时,再拖延一点,我就没命了。

  我读书了,父亲用土车推我上小学、上初中,用土车推着我行李往离家很远的学校读高中。工作结婚以后,父亲还用土车推大米,蔬菜等食品送我家里。我家原来是草房,父亲用土车推出一份高爽的地基,在地基上为我们建起了楼房。上河工是那个年代人的主业,父亲逢工必上,用土车推出了无数道的河流,争得了数以千计的工分,四周大小的河流都留过父亲的足迹,留过土车滚过的痕印。

  土车没有特殊的变化,唯有变化的就是木头轱轳变成了充气的橡胶皮,车攀换过一条又一条。木头的车身尽管失往了原来的光亮,好似变成了陈旧的古物,这种陈旧,固然有岁月的腐蚀,但更多的是父亲茧手的摩擦,车子载物的折旧。土车和父亲携手走过了世纪,土车和父亲的脸庞一样布满沧桑。

  土车是我家的全部,土车驼载着我们全家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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