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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名的悸动

作者: 谈笑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26 阅读: 在线投稿
  那莫名的悸动

  ———写给我那逝往的岁月­;

  文/谈笑

  ­;

  心,总是一次次被某种相似的情感慨动着,而我敏锐的心灵却总被语言的愚讷模糊,唯有不灭的思绪将生活过的一切从内心深处逐一翻起,幻化成点点刻骨铭心的回忆。我想,在这个忙碌的几乎遗忘了亲情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东西比爱更能令人感动,我不想让一切在都市的缤纷与喧嚣中追随霓虹、汽笛而往,我要借这贫乏的文字,用苍白的词语来写下灵魂难以描摹的情愫。­;

  我爱我的姐姐,一个仅比我大三岁的女孩。­;

  人们常说:“母亲的一生,如同一颗扎根的树,努力扩展她的枝叶,来隐蔽她的子女。”而我也要说,我的姐姐也似一颗美丽的常青树,她不仅努力扩展枝叶来庇护我,还在极力地成长充实着自己。­;

  记得小时候,姐姐总是喜欢拉着我挨家挨户地串门儿,春夏秋冬几乎天天如此,在童年的记忆里,那似乎是姐姐唯一的事业。当时傻呼呼的我根本觅不到串门的乐趣和串门的意义所在,只知道姐姐要我多走路,要在坎坎坷坷的巷子里稳稳当当的走好每一步路。每次,当我看着泥泞的乡道畏缩不前的时候,姐姐总是在唬我:“路要自己走,以后的泥泞路还多着呢,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走……”每当这时,有些害怕姐姐的我便鼓足了勇气连蹦带跑穿过了泥泞,穿过了幼时的一次次辛辣,固然有时候摔得浑身是泥,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没有让姐姐失看。从此我明白了,路很漫长,要靠自己脚踏实地地走。­;

  现在想来,童年时的我真是稚气十足,但又有谁能否认童年时的单纯与真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惦记的情愫,如今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姐姐为我的怯懦、胆小而泪流满面的情景。小时候的我面色苍白,瘦弱不堪,面对别人的欺负只有以泪眼相攻,当时的我并不懂得这样做是在求得别人的可怜,让他们更加嚣张,而让自己越显得怯懦。我不懂得什么事纵容,什么是怯懦,这些都是姐姐告诉我的。她总是对我说,好男儿不应该哭哭啼啼,应该有阳刚之气。现在我才真真明白了,为什么我每次被别人欺负时,姐姐总是在一旁偷偷地泣,而不是壮我的势。由于她说过路要自己走,不能哭泣。从此我懂得了,正真的强者不是流泪的人,而是含泪奔跑的人。­;

  我上三年级那年姐姐病了,病的一塌糊涂。那年我九岁,她十二岁。一场忽然的灾难降临到一个贫冷的四口之家,降临到了一个懂事的没被上帝宠爱过的农家女孩身上。也许贫穷是回忆时,无法绕开的酸涩。当我驻笔于此的时候,心头总是有一股浪潮在涌动,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我噙住了泪水,怕打湿这无辜的稿纸,无辜的春季。­;

  记得那时正逢冷冬,上天似乎将全天下所有的不幸都冻结成了恶运,降临给了我们。实在姐姐很早以前就被检查患有脑神经衰弱,但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凄冷肆虐,乌鸦逃荒的早晨她又一次晕倒在了放学回家的路上。当同村的同学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全家人几乎崩溃了,爸爸一路咳嗽着往姐姐身边跑,妈妈也被吓得面色煞白,而我牢牢地跟在爸爸后面,真的记不清当时在想些什么。在我幼小的意识里似乎只觉得我们在与时间赛跑,三步并两步,只希看能快点跑到姐姐身边。­;

  那天,雪花展天盖地的飘落着,似乎秋夜里漫无边际的荒凉一样,原野一片苍茫,我的心一片苍茫,似乎一江冻结的苍白言语。姐姐摊睡在瓦凉的马路上,咆哮着的北风簇拥着匆匆的路人,似乎要将这个世界上唯一温存的一点儿乡情也要带到天国一样,一切我所赞美的乡里人的淳朴都在生活的驱使下让邻里也成了过客。我不知道,众人所谓的热忱是否在这样一个忙碌的时代还会建在,当爸爸冲进了人群,扑到了姐姐身边的那一刻,我真正的明白了,不仅这里有爱,而是这个穷乡僻壤就是修养爱心的天堂。­;

  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姐姐那张瘦小的脸,苍白里泛紫的失往了血色的脸,点点雪花飘落在她那冰冷的眉梢、腮帮、嘴角……冻结了已很难消融。傻傻的挤在人群中,那一刻的我似乎只有激越的心跳与仓促的呼吸,脑海里一片空缺,空缺的遗忘了我还是个男子汉,我不知所措,而时间也仿佛定格在了生与死的界限,一切真的叫人难以承受,一种仿佛要崩溃的感觉。当时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到了一些令人伤痛到尽看的东西。就在父亲抱着姐姐蹲起身的那刻,我看到了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姐姐的眼角滑落,流过她那傻白的脸颊,融开了一道通红的雪路来。那滴泪很大很大,流的很慢很慢,慢慢的,一直流进了我的心里,我收躲至今。我知道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最宝贵的泪,我很害怕,害怕那将会成为一颗令我这个弟弟撕心裂肺,痛哭不止的泪,我真的不敢再往多想,由于在姐姐昏迷的几日里,她一直在静静的流泪,一直在未苏醒的梦里呼喊我仿佛以世隔很久的名字……­;

  爸爸抱着姐姐不顾一切的往医院跑,他那瘦高的身影在鹅毛般的雪花中渐行渐远,冷风在为一位为了爱义无反顾的父亲鼓劲,村头那棵守看百年的榆树在祈祷这两位可怜父女的回来,而父亲那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咳嗽声从我的耳际飘向了乡道虚无缥缈的尽头,也许是在向苍天祈愿,愿苍天能拯救这个可怜的农家姑娘,愿命运不要再折磨世间受苦受难的人儿。­;

  接下来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子里,我的心被寂寞与不安吞噬得痛不欲生,内心的牵挂或许只有这冬夜的冷风才能与我平分,我能做些什么呢,我的上帝,唯有溢心的焦虑把我幼小的心灵尽兴的撕扯,我好想放声痛哭,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都哭出来,为了谁呢,为了开释我淤积的憋闷,为了惩罚我的渺小,我的无能为力,我的……­;

  泪水湿润了那夜不眠的鬼哭,狼嚎。­;

  那时的我家很穷很穷,我们整个村子很穷很穷,一切都让贫穷笼罩着,笼罩得透不过气来,笼罩的白天也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住了乡村原有的安逸,笼罩住了雪花飘落应有的精美,笼罩住了所有我渴看而不可及的东西,甚至一声问候,门前一声久违的咳嗽……在那一周的漫漫永夜里我把恐惧装满了屋子,喜悦在我心里以陌生的如同世别的情人,或许我只有在回忆中把她追随,而现实却孤寂的欲哭无泪。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欢声笑语的在小路上扫雪,没有人给我讲王小二的故事直到我安然睡往了。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仅仅只有九岁的孩子,九岁的男子汉。我啃着冰冷的洋芋,蜷缩在冰冷的炕头,没有一声问候,一句与关心扯上边儿的话语,只有窗外肆虐的冷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奏乐着这间茅草屋褴褛的窗花纸为我无私的不知倦怠的狂舞,我渴看明月洒进我禁不起折腾窗户,甚至也渴看魔鬼能造访我的枕边,然而,整个世界却被阴冷,黑暗沉没了,我在恐惧与孤独编制的网里无力的挣扎着,在心头无故的紧缩中为姐姐默默的祈祷着,牵挂着。夜,好长,好长,长的裹住了我的整颗心,我冷碜的思绪。­;

  八天后妈妈终于从医院回来了,远远地我就听出了他那熟悉的脚步声,但是唯一令我惊奇的是那声音不再是往日的那般铮铮然,也许,咆哮了一夜的冷风再也无力扶持这位饱经风霜的母亲,在这样的季节里,对于阳光的渴看似乎过于奢侈,就像在妈妈的疲惫中我要寻找往日的闲情逸致一样。尾月里的晚霞不再渲染火红的夕阳,而将这个世界涂抹的一塌糊涂。我家那幽深的巷子恰如通向寂寞的桥,把一切唯美的言辞和童年的情趣逐一掩饰。­;

  “妈妈———”我失声大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妈妈冲进了屋里,把我牢牢的抱在了怀里,那一刻让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独的,而是幸福装点了整个屋子。妈妈浑身冰冷,雪水在我们的相拥中出现了阵阵热气,昏黄的灯光游走在妈妈那颅骨高高的脸庞,仿佛两座雨后嶙峋的石山,这般迷离,这般让我不忍心再往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的泪水在无停止的驱赶着冷凝的空气,我久久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仿佛一尊古老的无需修复的雕塑。妈妈说姐姐醒了,在他苏醒的那一刻,他牢牢的捉住妈妈的手,喊我的名字。­;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启程往看姐姐。穷乡僻壤,交通自然不便,到县城往的汽车一天仅有一趟,我独自一人急速的在乡间的小道上走着,严冷的十一月我却大汗淋漓,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快,生怕错过这班唯一的车辆,当我到医院时天已放亮。正月里的大雪在寂静的院所,萧萧瑟瑟地飘落,灰蒙蒙的天空下,残败的腊梅展不出惯有的鲜红,而我迎着风雪的脸,不知何时开始涌出滂沱的泪水。远远地,姐姐从病房的窗户里看到了我瘦小的身影,她趴在病房结满霜花的窗户上用力的向我招手,用力呼喊,我在楼下用力的点着头。时间再也模糊不了我们之间的间隔,而清晨的薄雾却将彼此的笑脸久久的隐躲。太想看见姐姐了,我一口气跑上了五楼,而当跑到门口时才发现鞋已不知何时静静地跑丢。姐姐把我拉到了热和的病房,看着我冻得通红的脚丫,她,泪如雨下,一把把我的双脚塞进了他的怀里,那一刻我们两个都笑了,会心的笑了,含着泪会心的笑了,笑得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姐姐虚弱的体温在这展天盖地的严冷中从我的双脚热到了我的心头,她微弱的心跳一次次触动着我敏感的思绪,我知道姐姐病得很严重,她在鼓劲为我热足。看着洋溢在姐姐脸上的幸福,我真的想哭,大哭一场,但我还是没有,由于姐姐说过,我要做个坚强的男孩,无论在何时何刻。­;

  姐姐告诉我说,她晕倒的前一刻,看到一个凶巴巴的人从她手里抢过了我,跑向一片漫无边界的黑暗,我在大声的哭喊着:“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她在拼命的追,拼命的呼喊,但是还是没有追遇上,她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追累了,就在一棵大榆树下睡着了,梦中他隐隐约约看见我在向他跑来,却越跑越远……­;

  姐姐拉着我的手滔滔不尽的说着,说着他在县城里吃过的好饭菜,见过的好东西……或许对于一个农村娃而言,病痛的折磨不算什么,能在外面开开眼界才是唯一能拯救他们贫乏意识的良药。我静静的听着姐姐说的每一句话,整个房间又一次布满了我俩的欢声笑语,仿佛又回到了我们曾经玩耍的那块土场,那块承载了我们所有童年记忆的土场,姐姐的声音是那么空旷,那么清楚,那么好听。那一刻,我的心被泪水泡散,我已哭不出来,只有含着笑默默地哽咽。­

  一个人不奢看从生活中得到应属于自己的好处,为亲情甘愿付出爱心,善莫大焉。­

  岁月在四季的辗转中从幼稚走向成熟,我的心在生命的抉择中跨越了怯懦奔向了坚强。在人生路上奋斗了十几年的我,而今回想起这些,仍然泪流满面。­

  亲情,这个难以名状的措辞真正能给与人的是什么,是简简单单的责任,平平淡淡的温存吗?在我看来不仅仅如此,还有那呼唤我们知己的莫名的悸动,让我们在欢笑中泪流满面的情怀,我想这份久蓄于心的感动我将受用一生。­

  在他乡求学的姐姐,热春将至,严冷凄凉的日子已经过往,我们要在这样一个季节里用彼此间的心跳,感动下一季节,属于我们心灵的春天……­

  姐姐,点点回忆,难叙我们相依为命过的回忆,只有心灵的悸动让我们时刻彼此牵绊,我希看漂泊在外的你,一切都好,快乐如昔。­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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