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何人弄箫?
一管竹箫,从三千年前蒹葭的传说中走来。像个暗语,像个专心交换的默契,让人无法拒尽它的真实存在。
的确,墙上挂着一管箫。隔着夜,隔着梦,溺爱着主人。
一管箫再好,也不能离主人太近,太近则轻易失往。就如同最美的箫声最轻易在嘴边失守,瞬间或化为虚无,或化为噪声,原因是最美的事物最近处最难控制。所以,挂在墙上,离主人不远不近的间隔正好。
穿玄色长裙,留玄色长发的主人,斜襟盘纽的青色平民,纤满岁月的补丁。乳瓷般细腻的肌肤,包裹着羞涩的哑忍。一双黑黑的眼睛,被浅浅的黑晕围着,似乎总是在玄色的影子里看熟稔而又陌生的一切。即使她不穿黑衣,即使她与玄色无缘,也会让人感受到深邃的箫声似乎一直从黑夜里走出来,哪怕在白天碰到,也会错觉是在黑夜里隔着岁月编织竹篱,隔着空谷收获兰香。
黑夜里的箫声在一个布满安逸和欲看的年代,如静空,抑或了尘?来观世间,模糊了的一缕清风,一弯明月。不只是路,不只是人,也不只是昨天,而是一切,一切都变得陌生。醉成一万种想象,吞噬一段段坎坎坷坷、恩恩怨怨、缠缠绵绵的故事,充足的物质让人安逸,安逸究竟有多美?穷其词语描绘,即使把它移植到天堂也毫无愧色。安逸的生活疯长出欲看。欲看究竟有多遭?就连晨露中的春草也踮着脚尖,回首婉约,抛出赤******的爱恨恩仇。欲看泛滥在街头巷尾,引着人们一惊一喜又一痛,将真情换作浮名浅吟。
无以伦比的思绪万千,无以伦比的拍案叫尽,无以伦比的朴实无华,在圣洁的箫孔里飞扬……心尖带着微疼,指尖带着泪痕,用泥炉上新焙的红茶唤它再来,竟叫不出名字。
最美的箫声可以在记忆里留下,在时空中永远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