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偶有机会,漫步在采石矶的万竹坞,随处可见的千年古树,桂花羞涩地打着苞儿,随行的人说:再过半个月,桂花就会怒放,千朵万朵金穗直逼人眼。一句怒放,似乎把桂花说得极有人性,更可见一种有花无叶的植物,人称"彼岸花",多么好听的名字,橘黄色的碎瓣,一点一点地撑起成雨伞的外形。
很喜欢彼岸这两个字,开在彼岸的花朵,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真正走近了,也许失往了当初远远和浪漫的想象。这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初时彼此不熟悉,若有了共同的喜好,急切地想往了解,大有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待到后来,却发现彼此最初的话题已不可寻。
曾经有一个朋友读过我的散文"流星雨"后,给我留言,说我的散文让人读懂了一颗浪漫的心,如同含苞的花敢于四季绽放的情怀。彼时大有知遇之感,只是时过境迁,人还是那个人,文还是那个文,只是别人却很少问津了。
近日看新版红楼,虽则网上叫骂不断,细看下来,倒也不无可取之处,那些台词是那么忠实于原着,少年演员们一字一句的念来,倒也铿锵别致,荡气回肠的昆曲作为背景音乐,虽则不够柔媚,倒也新奇。只是没往看黛玉葬花那集,怕最经典的场面不够经典。正如女友所说,不敢往看张艺谋拍的"山楂树之恋",怕破坏了最初读小说的纯美印象。她希看静秋还是她想象的青涩的样子,而老三则带点忧郁气质。
不往看,保存心中最纯美的印象,让彼岸的花永远只开在彼岸,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而我们有时却偏偏忍不住,凡事急于探个究竟,问个明白,结果尽如人意的尚好,只怕是与心中的想象相往甚远,失落之心油然而生。早知本日,何必当初?不往问结局,不往看不想看到的,在心中描摹个一千遍,花很美,人很美,友情亦很美。
月圆之夜固是很美,半弦月更是诗情画意。今晚,我想携着她的手,往明月多处走。多年以前,浪漫的诗人选择了半弦月的夜晚,多年以后,当我们看水涨船高,我们不由得回味以前的风平浪静。
于是,当今天我步行在采石矶,我忽然庆幸没有看到桂花怒放的样子,而是在同伴的描述中想象着,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