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打击
假如说生命只是一段流光,那么我们真正能握在手里的时间究竟有多少?
在这段时长里,什么是最珍贵的,最难忘怀的?是情感上的快乐和幸福吗?是为理想不断奋斗得到的成功吗?……而这些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应该还有吧,由于另一方面,真正让我们成长自强起来的,是一路上突如其来的种种打击和生活里不断涌现的烦恼障碍。
没有那些历经的苦难和失败,没有那些痛苦的困扰和遗憾,没有那些不堪的挫折和失落,又怎么会有今天开始走向坚定自信从容淡定的我们?
生活中没有烦恼,我们也许只会生活在幻梦里;生命中没有打击,我们也不会拥有跨越障碍的能力。我们开始习惯于心灵的悲喜,将如习惯于变化的四季。
随着时光之河流飘远的那一叶的春心荡漾,已经远不见影迹。外表的清爽,热情的活力渐渐消退了,内在的个性越加成长,表露在我们相看的眼睛里,共绽的笑脸上。一次次的别离,一次次的相聚,友人,在我们最疲惫最落魄时,是一个可落脚休息的地方。而这也正是由于历经风雨,才得到的最忠于我们的最信赖的朋友。
我们在共同穿越着我们曾以为无法穿越的一切,比如失败,比如情感,比如伤痛……才发现,穿越这一切的原来并不是传说中的时间,而是我们的心,越来越强大的心。而性情也由此变得沉静。
越来越习惯一遍遍翻阅泰戈尔的小说,不厌其烦
——清晨,凉爽而清新的和风,为刚刚苏醒的机体带来了新的生机。娇嫩的树叶在轻轻地拂动。
恒河涨满了水。我只有四个台阶露出水面。河水和陆地仿佛结下了亲密的友谊。在芒果林下边的河滩上,生长着一片腰果树林,恒河的水已经漫到了那里。在河湾处有三堆破旧的砖头,已被水包围。系在岸边槐树上的渔船,随着早晨的潮水漂浮、动荡——布满青春活力的顽皮潮水,在嬉戏,在击打着渔船的两舷,如同揪住小船的鼻子、开着甜蜜的玩笑。
秋日的晨光照耀着涨满水的恒河,它的颜色如同纯金和强巴花一样橙黄。太阳的这种光色,我还从没有见过。阳光还映照着浅滩和芦苇荡。现在,芦花刚刚绽蕾,还没有全部开放。
船夫们解缆开船了。小船扬起小小的风帆,迎着阳光起航,就似乎鸟儿在阳光下欢快地展翅飞向蓝天。可以把这些小船比作鸟类;它们如同天鹅一样在水中翱翔,但是翅膀却在天空中欢快地翱翔。
婆达恰尔久先生,总是按时提着水罐来洗澡,有几个姑娘也到河边来汲水。
长期来,我总是在静静地注视着我的日月怎样驾御着恒河的激流戏闹而往,所以我就感觉不到时间过得太长。我那白天的光明和夜晚的阴影,天天都投落在恒河上,而且天天又都从恒河上消逝,什么地方都没有留下它们的影像。因此,尽管看上往我像个老人,我的心却永远年轻。在我多年来的记忆上固然覆盖上了一层水草,但它的光辉并没有消亡。偶然漂来一根折断的水草,沾在我的心上,然后又被波涛卷往。所以我不能说,我这里一无所有。在恒河的波涛触不到的地方,在我的一些缝隙里,长满了蔓藤水草,它们是我过往年代的见证人;它们温柔地保护着过往的年代,使它永远碧绿、优美,永远年轻。恒河一天天从我身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退下,而我也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变得朽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