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那样的高，三月的时光那样的慢，三月的人那么的急躁。在平静的湖面中撒下了鱼饵，成群结队的鱼儿汹涌而来，抢食的时间，泛动的涟漪，是一个个的希看。播下希看的种子，细心地耕耘，期盼金色的收进。她似出笼的小鸟从农村一下子飞到了城市。高等的楼房，繁华的街道，奔驰的车子……每一个画面都那样的新鲜，她沉醉，她疯狂，像一下子跨上了高高的台阶，俯首着一切。她幻想着，有一天，穿着时髦的衣服驶着高贵的车子，带着各式物品，回到了乡下，家人狂欢，邻里羡慕，高昂的热情簇拥，她想着，笑着。忽然，耳边飘来声音打断了她的迷醉。“怎么一直站着傻笑，是不是有题目？”她恍然醒悟，自己有点失态了。她匆匆地跟上了同伴。穿梭在宽广的大街上，从不进城的她，此时隐隐地感到迷乱。“我们要住哪里呢？”“我们将干什么活？”“我会赚到钱吧？”………“你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面对她的一连串疑问，同伴胸有成竹地说。她感觉庆幸，为有这样的伙伴而感觉自豪。伙伴是她的闺中蜜友——玲。玲也很少到城里来，只在往年冬天时来此打过两个月的短工，但这已经或多或少地积累了一点经验。

　　穿过几条街道，又似乎进进了另一个天地，这里虽也是楼盘，但简陋的格式，肮脏的外表，远远地就闻到一阵阵说不出的味道。“哈哈，你来了。”此时一位中年妇女，笑盈盈地迎上来。“是呀，消姨好，这是我的同伴，英。”玲兴奋地说。“欢迎，欢迎。”消姨摇摆着微胖的身子，胖嘟嘟的脸上眯着一双小眼睛，眼里发出异样的色彩，而这种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到的，背后似乎隐躲了什么。“你们就住这间房间吧。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到工厂。”“谢了。”她和玲一起走进房间，狭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厚厚的尘埃，这就是她们所要面临的生活，但她感觉这比家里那两间摇摇欲坠的土屋子胜上万倍。晚饭很简单，是从家里带来的盐饭，她们匆匆地扒几口饭，然后到水龙头那里喝几口生水，草草地了结。城市里的夜很浮躁，不似乡间那样宁静，霓虹灯下红男绿女，你欢我笑，飘荡的风韵，如涓涓细流缠绵着她的心，压抑不住的心不停地跳动，她真想此时也冲出屋子，狠狠地狂欢一下。夜深了，她在床上颠转反侧，心久久地无法平静，不知是兴奋，还是忧虑，在死寂的夜里，只听到玲梦里的呢喃，总感觉有一点前所未有的空虚。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消姨就来带她们到工厂。路中行人甚少，依稀一两个人影，但却是悠闲自得，漫不经心地散步。一栋栋的高楼就似专为她们而设一样，不动声色地窥看着她们。渐渐地，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轰轰的机器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原来工厂已经到了。这里又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似乎一点都不清净。正当她思考时，消姨正在跟一个鼠头贼脑的家伙交头接耳。那人边听边说，脸上露出狡诈的笑脸。“这是老王，是这里的治理。”“哈哈，欢迎光临，我们这里的工作是计件的，做多赚多，每月一号发工资。”“谢谢王叔。”做多就能赚多，那我可要拼命地干，赚足钱可以回家，她心里默默地想着。于是乎，她不分昼夜地干着，时间长了渐渐地感觉身体不支，但一想到工资，她一咬牙就听过往。转眼间，到了发工资的时间，一接过工资，她惊呆了，怎么这么少，玲也是一样。她们急匆匆地找到老王，问明原因。“由于考虑到你们的情况，你们离家远，又是女孩子，身上躲钱不方便，所以我们只给你们生活费，等年末了再一并回还。”“是呀，我们这都是为你们好”消姨在一旁附和着说。“消姨是一个好人，往年我到城里打工就是她关照的，这次也是，她一定不会欺骗我们的。”她似乎要说什么，但被玲的这一番话给推下往了。她相信玲的话，她感觉玲的的阅历比她更深。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往了，天天当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时，她总是细心地算一算剩下的工资，算了好几遍之后才能安然进睡。

　　时光稍纵即逝，年关将近了，她算一算，应该有一万多元吧，拿这些钱回家一定会乐坏了父母。她和玲相约着一起往找老王要钱。“什么？钱？我每月的工资都有还给你们呀？”“可是大部分没有。”“是吗？有什么字据类的证据？”“没有，那就别来这里胡说，别影响了我的声誉。”“消姨，就是证人。”“我是证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刚进门的消姨迷惑地说。“你……”“别说了，英，我们上当了。”“可是，我们的钱？”“就当我们白干一年。”“没有什么办法要回来吗？”“这是不可能的，英，你不懂。”她傻了，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一年的付出付之东流，人生给她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又回到一年前的出发点，不，她的身子已经不如从前那样安康了。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工厂，一片的白茫茫，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英，英……”玲一把捉住她，“你要往那里？”“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来这里了。”“现在吗？”“是，你不回吗？”“我要处理一些事情，几天后再回家，我送你。”玲帮她收拾了行李，目送她步进了车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车站，等待着车，等待着虚无缥缈的希看。“妈妈，这个笑话很有趣，我讲给你听。”“好呀。”一对等车的***，吸引着她的眼光，小孩拿着书本，津津有味地讲着笑话。忽然，她想起，曾经答应过弟弟，今年回家要买一本书送给他。她摸了摸口袋，还有几百多元，足够了吧。她急忙忙走出车站，寻找书店，来这里快一年了，可是四周的景物对她来说如此的陌生。转了几条街，还是找不到，正当她想找路人问一下时，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万多元，三人分太少了？”“那你明年再带几人来。”“玲是得人心的，这是没有题目。”“可还有几人像英那样笨的人呢？”街的转角处，玲、老王、消姨，三人的身影映进了她的眼帘，她真的呆了……

　　凄凉的暮冬卷走了一切的生机，没有绿的装扮，大地死灰般地乞讨着生灵的怜悯，消瘦的枝叶在寻找远处的春天，春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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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属专题：我和春天有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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